我最好的朋友,离婚了。她告诉我的时候,我挺吃惊的。我们相识于微末。那年,我刚毕业步入职场一年多,陪同领导去厦门参加一场研讨会,在酒店入住的时候,恰好跟她拼住一个标间。她也是编辑,也是北方人,年龄比我略长几岁,我们一见如故,聊得很投机。缘分就是这么奇妙,在北京工作的时候遇不到,偶尔出京开个会,偏偏遇见了,于千万万人之中,没有早一步,也没有晚一步,刚刚好。后来我们相约一起去台湾旅行,从台北到高雄,从垦丁到花莲,处处留下了我们欢乐的身影。她总是能清楚地知道我的所思所想,在我最艰难的时候陪我聊到深夜。有时候,我还未宣之于口的纠结,她就已经贴心地道出,并且劝解分析,妥帖极了。她很有才情,性格也很温和。从前原生家庭条件很苦,姐妹二人,父母都有残疾,但他们一家人团结友爱,有一股心劲在,日子越过越好。姑且称她为瑛子吧。瑛子在读大学的时候,遇见了她前夫。彼时,她前夫表现出来的是年纪虽然大一些(大她约10岁),长得也丑,但是人品好,情商高,为人处世看起来质朴踏实。于是,瑛子就稀里糊涂地无视现实条件(对方家庭很差),和他结婚了。如今看来,那不过是前夫的套路。毕竟“财貌”皆无,家中只有个矫情事儿逼的寡母。这种条件,也只能装作暖男,提供情绪价值了。他若是遇到我这种务实的,根本起不了作用,但偏偏遇到了瑛子。瑛子被表象迷惑,义无反顾地毕了业就结婚。看起来,这场姻缘似乎是命运的馈赠,其实早已暗中标好了价格。所以,姊妹们,如果你家里没矿,请把情绪价值往后放一放。瑛子的婚后生活,一地鸡毛。有矫情的公主病婆婆,还有自己做生意钱虽不少,却仍虎视眈眈惦记老屋拆迁款的大哥大嫂。瑛子生了两个男孩,每天朝九晚五地上班,虽然辛苦倒也能够自足,老公一个月赚万把块,她以为日子就这样平淡地凑合过下去了。时间来到2020年,疫情发生后,一些行业以及不少公司面临低谷。瑛子所在的单位效益不佳,她迫不得已找了一份新工作——做直播助理。从啥也不会,到收入过万,薪酬方面尚可,只是工作时间从下午1点到晚上9点甚至更晚。在此期间,她前夫什么也不管,每个月就赚那一万出头的工资,却摆出一副忙得不得了的样子。她那个矫情婆婆,天天住在自己亲戚家,散步、吃饭、聊天,无比惬意,从不伸手帮忙带娃。以前婆婆和瑛子他们两口子一起住的时候,也是各种没事儿找事儿。六十多岁的人,总说怕太阳晒黑,每天涂脂抹粉,装扮得跟唱戏的似的。她还坚持定时定点跳舞唱歌,所以不能接送孙子。朋友们都为瑛子愤愤不平,可是她前夫总耍无赖似地说,“她是我妈,她就这样儿,我能有什么办法?”说实话,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男人,鸡贼,没担当,遇事就躲,不敢出头。既然成家立业了,要么你就多赚点儿钱,雇人干;要么就让你父母力所能及帮点儿小忙;要么你就亲自搭把手,而不是只知道鸡贼地算计女方,充分利用妻子舍不得娃娃的弱点,吃定配偶。这些都是小事了。瑛子也说,婆婆不在她家,她精神上还轻松一些,但是前夫这两年像变了一个人,天天找茬儿,天天吵,吵架理由是——瑛子不负责任,直播助理这份工作不好,上班时间不正常,一个做妻子、做母亲的不带孩子,算怎么回事儿(他自己想去哪里浪就去哪里浪,说是跑业务、拜访客户)。她前夫还说——瑛子,妇女能顶半边天,你也要多承担养家的责任,不要赚了钱就存起来,要多拿些出来贡献家庭(实际上,瑛子承担了家里的很多开销,还有两个孩子的各种兴趣班学费,但是前夫认为不够)。最过分的是,她前夫每次胡搅蛮缠的尾声都要上升到人身攻击,当着孩子的面儿说瑛子有道德问题。